蓝田

辞去,看得很杂,随便写写。

【双水】不渡[陆]

因为推剧情本章哥哥下线,只有贺玄与青玄,再次申明双玄是友情线,并且这份友情会一直持续下去的!感谢诸位道友在评论区里的各种推测和奶剧情,每条评论我都有认真看喔,有道友奶中了一方面,但目前还没有完全奶中的!剧透一点的话,本文是前世今生文,双水二人在贺玄的上辈子也有纠葛,好啦,今天说了好多话,所以会不会有二更呢!得看有没有评论有没有猜对来者是谁的道友!  前文  01 02 03 04 05



师青玄找到贺玄的时候,他正在黑水岛的某处湖边,静静地负手眺望这岛中一隅。

 

今日的岛上起了些雾,烟煴迷蒙,云雾缭绕,贺玄一身黑衣的背影在雾霭中隐约可见。师青玄攥紧了拳头,驻了足,他在他身后数丈站定,只觉贺玄那个落寞而孤寂的背影熟悉又陌生。百多年前,他也是这样远远地看着那个新飞升的神官,据别的仙友说,那是与自己同为五师之一的地师仪,为人低调甚至孤僻,难以结交。

 

于是自诩交友无数的师青玄就自告奋勇地上去了,这一段不知贺玄投入几分真假的友情,百年来的一声声“明兄”,从他单方面开始,如今诸事已清,也该由他做个单方面的结束。

 

师青玄从不觉得自己缺少朋友,但他也从没有觉得失去一个朋友会令他如此难过。他忽然想起兄长渡劫前,在雨师村他拦下自己的那一眼,又想起撕破伪装后贺玄那愤怒的一声声“我给过你机会”,师青玄便觉得更为难受。

 

他想找贺玄问清楚,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。问什么呢?问你为何将兄长以邪术复活囚在南海,问你为何百年以来对自己悉心照护,问你为何待我这般亲如友人,问你为何…可是,如今问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呢?

 

师青玄咬了咬唇,见贺玄从始至终连挺立的肩背都不曾晃动一下,仿若入了定,他不禁又心想道:独自一人在复仇路上煎熬着,或许,他是真的很寂寞吧。

 

所以对自己亲热的态度若即若离,毕竟像他这样的绝境鬼王,背负了深仇,天下之大,又能和谁真正交心呢?若不是自己……如今的明兄,恐怕早已是上天庭的中流砥柱,十分耀眼的存在了吧?

 

“你是想在我身后站多久?”贺玄沉沉的声线在前方响起。

 

“啊,明……”师青玄又一次险些叫错,挠了挠头走近一些,不好意思地道,“贺公子,被你发现啦。”

 

贺玄冷哼一声回过身,语气倒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:“何事?”

 

“呃……哈哈,哈哈也没什么别的事情,就是最后一剂药已经服下,哥哥的病好得差不多了,我、我就是想来给你说声谢谢,还有……给你和你的家人们道歉,”师青玄本是低着头的,说完这些忽地抬起头来,目光真诚地看着贺玄冷淡的眸子,认真地道,“贺公子,谢谢你两次救了我哥的命,也谢谢你愿意给他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。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道歉才能消除贺家亡魂的怨气,但我愿意以身渡……”

 

“你说的是招幡让怨魂上身,再作法除去它们无穷无尽的怨气,最后以被附身者身上的精气作为滋养,补足失散的魂魄后重新投胎的方法吗?”贺玄冷冷地道,“你从哪听说的歪门邪术,这样连同你的魂魄都会被这些亡魂分食!”

 

“我不怕!”师青玄焦急地道,“若是能够替我哥赎罪,只要是能够让你的家人重新轮回,我做什么都可以!去死也可以!”

 

贺玄断然打断他:“行了!你哥暂时不会死,你也不会。换个话题。”

 

师青玄没反应过来,满脸茫然地啊——?了一声。见他一副迷茫,贺玄更是不愿多说,眉峰拢聚着,道。

 

“无辜之人,本该疏狂一生,不受尘世之苦,只因被白话真仙缠上,从此便不得安生。篡改命格,强加命数,水横天那厮护弟心切,将你从人世提点到上天庭——他自知你本没这个能力,便从不对你寄以什么成材厚望,只任你吃喝玩乐,千金美酒随手一掷。”

 

“原本你只需要永生永世蒙在鼓里,做他水横天逍遥自在,单纯无垢的弟弟便足矣。”贺玄淡淡道,“可是如今你已知晓这一切,飞升靠实力是假,靠自己摆脱的白话真仙也是假,师青玄,你心里就真的没有过半点不甘之心吗。”

 

师青玄身形一僵。

 

师青玄艰难地笑了笑,“可是我原本就没有飞升的命,又不如你和哥哥那般……我还能怎么不甘呢,除了认命,我还……”

 

“除了认命,你就别无选择了?”贺玄直视着他,“做风师这百年来,你虽疏离职守,贪玩好乐了些,可是可曾有什么信徒告上神武大殿?可曾有交给你却做得一塌糊涂的任务?风师的信徒是否年年剧增,风水殿的烟火是否日以继夜地燃烧?”

 

“贺公子,你……”师青玄愣住了。

 

“我潜伏上天庭,除了想找出当年害我贺家五口满门惨死的仇人是谁,为何,”贺玄平淡地道,“同时也在观察替代我运道之人,究竟是否配得上我贺玄的命格。”

 

“差强人意罢。”贺玄最后如是道。

 

“贺公子……”师青玄的声调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,眼眶泛红,“我、我突然想抱你可以吗?”

 

贺玄登时黑了脸色,如昔日的明仪那般简单粗暴地拒绝道:“滚。”

 

师青玄左顾右盼,突然抬脚冲一棵歪脖子梅树跑去环住,随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。他是性情中人,情绪一上头竟是连贺玄都招架不住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好似要将这段日子所受的委屈与压力统统释放出来,嘴里还抽抽噎噎地坚持把话说完。

 

“我——我真的,呜呜呜对不起你,明兄,你骂我打我杀我都可以,可你怎么能这样呜呜嗝!你怎么这般讲道理,呜呜呜啊鬼王不都是生杀予夺高贵冷艳蛮不讲理呜呜嗝——啊!!贺公子!我突然又十分想死……”

 

“我说了,你想得美!”贺玄黑着脸道,“你哭够了想好了再跟我说话。”

 

于是贺玄就真的任由师青玄在那抱着棵树哭了半天,等他哭够了,把脸上泪水胡乱一擦,师青玄挺直了腰站在贺玄面前,一字一句道。

 

“贺兄!我想好了!”

 

贺玄抬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,震动了指尖那只莹莹华光的死灵蝶。那只灵蝶振翅飞起,在空中徐徐地用翅膀上的莹光凝出了一行歪七扭八的字。师青玄从没见过如此难看的字体,努力地看了半晌,愣是没认出一个字来。

 

“这……血雨探花的灵蝶想表达什么啊?”师青玄茫然地问道。

 

“天地为炉,众生为铜;水深火热,万劫其中。”贺玄显然已经习惯了此等歪扭不堪的字,对答流畅,“血雨探花说的是,铜炉山开,万鬼来朝。君吾派仙乐太子赴往铜炉山,封杀即将出世的新鬼王。”

 

“神、神官进铜炉山?!”师青玄愣了愣,转而一副焦急的表情,“那太子殿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?铜炉山里面……是不是凶险至极?啊不不不,血雨探花跟在太子殿下身边,应该不会出什么事,贺公子你……”

 

“难说。”贺玄摇了摇头,“他现在与我都受铜炉影响,化为幼体,加之灵文从他们手中逃脱,又是一大变数。”

 

师青玄追问道:“啊——?那太子殿下岂不是很危险?贺公子,你不打算插手此事吗?”

 

“恰恰相反,”贺玄微微一笑,“此事贺某并不打算隔岸观火。”

 

贺玄将灵蝶掩入袖中,略微侧身,冲着空荡荡的远处沉声开了口。

 

“等你很久了,将军。”

 

浓雾之中,似迎来什么不速之客,每一步走在地上,都沉顿地发出重击之音。

 

叩、叩、叩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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