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田

辞去,看得很杂,随便写写。

【双水】不渡[二十一]

终于见上面啦,开心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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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仙京又飞升了一位神官,正是水神官的胞弟师青玄,以风师之名鹊起。

 

此奇闻佳谈一桩,据说,其兄大喜,水师化相携友在人间为其弟摆宴整整三日,盛况空前豪华,就连君吾大帝都为二人在大殿设宴,请来仙京三庭大小神官为其庆祝。

 

可谓是风光无限。

 

彼时觥筹交错已至尾声,水师无渡不胜酒力,被你推我搡地灌了不少后由裴茗跟灵文搀扶着离开。师青玄作为此宴主角,自然是走不得,只得嘱托他俩定要照看好他哥,便又被拉回酒局中博弈。三人缓慢地行至灵文殿内,裴茗寻了把椅子让师无渡落座靠着缓一缓酒劲。

 

灵文先道:“水师兄,恭喜。”

 

师无渡以指支着额,闭眼小憩,闻言摆了摆手低声道:“多谢。”

 

裴茗负手笑道:“青玄今日可是玩尽兴了,我方才见他与仙友们相谈甚洽,倒像是极为适应飞升后的日子。”

 

“如此便好。”师无渡阖着眸子,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心,“只要他开心便好。”

 

而后,又像是想起什么,师无渡仰起头凝视着远方虚无缥缈的一点:“……那凡人如何了?”

 

灵文道:“换命后便不知了。”

 

师无渡深深地吐了口气:“也罢。”

 

竟又是辗转反侧,一夜无眠。也不知是招了什么邪,自那日替贺生挡下飞升之劫后,返回仙京的师无渡便不曾有过一顿好觉。按理来说,已飞升的神仙通常不会做梦,普通人的梦境乃是某种吉凶预兆,但醒后很快就遗忘了。若是仙人夜里有梦,便预兆着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发生与此有关的一些事情。

 

而师无渡近来的梦却是琐碎无常的,谈不上凶吉,一幕一幕碎片拼凑起来,有他飞升前在师门拜师学艺的;也有是与那贺生数面之见的,每夜如同梦魇似的浑浑噩噩缠着不放,令师无渡颇为烦躁。

 

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?!师无渡忍无可忍。

 

除却缩地千里能在短时间内瞬间到达指定的位置,神官们受凡人香火供奉,为他们所建的庙宇也能够成为一个仙京和人界的传送阵,但仅限于庙中神台上供着的那位主神官。头脑一热的神明导致的冲动后果便是,他挑了离博古镇最近的一座水师庙,把自己给送过去了。

 

师无渡自然是没想过什么打算的,即便是有,也不过在人间逛逛山水,权当散心。但当他的视野里第三次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,他不由得真的有些微微诧异。

 

错乱的命轨像是无形间把他跟这个凡人的宿命牵搭在一起,大力扭扯,势必要纠结得不可交分。

 

贺生仍旧是一身很陈旧的白袍,跨入这座水师庙时面色十分沉静。师无渡见过人间为他所铸造的各种各样的水师像,因他主财,有的商人甚至不惜重金雕塑金身,只盼水师大人能够一佑福泽,从此商途无限。而博古镇这种贫瘠之地,能有座勉强干净的庙宇已是不易,镇在殿内最上方的那座石像,面容粗糙,五官模糊,师无渡负手与它傲视半晌,寻不到一丝自己的影子。

 

然而跪在蒲团中的男子姿态虔诚,俯身三叩首,每一声沉顿的磕头声都似乎沿着地面纹路传到师无渡的靴底,他甚至被这力道震得脚底微麻。神官多少能感应信徒的虔心,师无渡从这三磕头中感到手心微热,那是……充沛的灵力。

 

师无渡怔怔地攥紧了手中折扇。

 

贺生磕完头,又恭敬地在香火坛上点燃三炷香,袅袅的烟雾中只觉身侧有道白影靠近,身姿昳然。他偏过头去,这个不知何时站立于自己身旁的男子一身白袍,水文宽袍,腰间一窄玉带昭示着此人不同庶人的身份,手中折扇的镶边如象牙玉般光泽莹润,眉目冷峻,甚至是有些不易近人的清傲。

 

然而贺生并未与此人交谈,只不动声色地掠他一眼,便收回手,眼见要折身而去。

 

“你非经商之人,”那男子声线也如面容一般冷凌高傲,“为何拜他?”

 

贺生闻声,转过身不温不火地笑道:“我非经商之人,为何就不能拜他?”

 

他问道:“你信他?”

 

贺生摇了摇头:“贺生从不信任何所谓的神明,只知滴水之恩,当永生牢记。”

 

师无渡定定地看了他一会,忽地拢袖,颔首淡淡道:“有些事,不如不拜。”

 

“言之有理,”贺生不与他争论,仍是笑了笑,揖道:“在下贺玄,不知公子如何称呼?”

 

师无渡敛了眸光,沉默半晌,那声音像是从虚无缥缈之地里拉回的,落定在生涩又平静的一点之间:“归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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